2015年6月28日 星期日

關於一隻家扶基金會家暴防治宣導影片與《24個比利》

——記在「普通心理學」和「媒體素養」課程學期結束以後   


    這學期上媒體素養的時候,老師曾提及有一群人始終默默地致力於改進新聞媒體的撰寫與報導方式。比如說自殺、殺人...等字眼的一再報導。因為有些看起來聳動的標題,它們隨時會為那些正在默默努力與心裡的魔鬼和黑暗抗爭的人,帶來二度傷害。

    最近開始放暑假了,無上限的一直在看影集。你知道的,線上影集常常會無端端挑出廣告或宣傳影片。有一隻由小S一枝獨秀的家扶家暴防治宣導影片,以母親語言暴力和小孩受傷哭泣的聲音為背景,30秒內的鏡頭裡,痛苦的聲音一直不斷的重複。我不清楚在這154,925 views 裡邊,是不是有許多從原生家庭受到傷害的人,因為這隻影片而翻攪出痛苦不堪的記憶與感覺。我只是突然很感謝老師在課堂上教我的申述管道,而不是默默的把影片關掉逃避觀看。我知道這可能沒什麼用,但我還是想要某些不同的聲音可以被聽到。

    家庭暴力防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何報導、如何宣導、如何不造成二度傷害,也是暴力防治的一種。

   《24個比利》出版於1981年,本書記錄了威廉·史丹利·密利根因為受精神異常所苦,與世界抗爭的前半段人生。他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個因為精神錯亂而犯下重罪,卻獲判無罪的人。根據心理動力的觀點,異常行為是一種內部精神的衝突,也就是個體內在產生了精神衝突或心理衝突。雖然大部分的衝突都是無意識的,但是它會影響我們的感覺、想法與行為。解離性異常癥(dissociative disorders)是指個人對過去經驗、現在經驗與過人歷史或個人身份的認同有巨大的改變。解離性身份異常癥(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即是以前為多重人格異常徵,亦即威廉·史丹利·密利根所患的精神異常症狀。這些異常癥牽涉了意識整合與認同整合功能的變化,這些整合性功能將生命的多個部分整合,以維持單一的身份認同。然而,就像比利而言,患有解離性異常癥的患者在童年時期都曾被嚴重的虐待與傷害。對某些個案而言,在特殊環境下,擁有與虐待經歷隔離的能力,可能有生存適應的必要。

    比利的一生受盡了許多不公平的對待。原生家庭的傷害、社會的不諒解、司法體制與醫療體制的黑暗與打壓……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24個比利。理性的自己名叫亞瑟、憤怒與仇恨的是雷根、承擔傷害與痛苦的是大衛、愛說謊的是艾倫、純潔童真的是三歲的克里斯汀、擁有惻隱之心的是亞德蘭娜……我們的靈性世界里還有許多我們所熟悉的、所壓抑的、所不知的個性與特質:瘋狂、暴力、狡詐、幽默……只是我們沒有好像比利一樣將每一種生而為人的特質鮮明獨立起來去因應人生中每一場戰爭,而是學著用完整的自己去面對世界。比利其實是家庭暴力與社會體制之下的受害者,只是他面對傷害的方式是製造更多的受害者。

    在理想的世界裡,母親應該抱緊你,告訴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父親該告訴你打雷只是天使在打保齡球,怕黑也沒關係;覺得自己壁櫥藏著魔鬼也不要緊,爬上父母的床跟他們一起睡哪怕就一次又怎麼了,孤零零一個人呆在房間是多麼可怕。最重要的是,不管怎樣他們都要愛你。

   「我想從頭再學一次人生。比利說。

    父母該告訴你,害怕也沒關係,而不是化身成為你的恐懼之源。我很遺憾許多父母不知道,他們也未能做到。這世界有太多受傷的小孩

    但事實上是,我也清楚,絕大多數家庭暴力的受害者,長大後都不會成為施暴者或罪犯。因為被害經歷並不導致犯罪。也許會覺得孤立無援、或是怒不可遏、也會痛苦不堪,可是一切終將過去。你會變得更強大,你的生活不必為此而毀。你可以奮力還擊、你會因此願意畢生致力於保護他人。我相信人性生來矛盾,也許正因如此人人都有黑暗面。有些人選擇皈依黑暗、有些人則逆來順受、還有些人選擇與它抗爭。而最終,一切都變得如呼吸般順其自然。


    但我就是知道,無論路走得多遠,現在的日子過得多好,二度傷害永遠不會結束,來自原生家庭的記憶,並不會隨著時間而過去。或許有人再次深陷精神崩潰的泥沼裡,但你或許仍然會為了想要保護什麼而奮力一搏。

    「孩子受傷的聲音,您聽見了嗎?」

    我想說的是,無論是正在經歷的、已經過去的、已經長大的......都是受傷的孩子。

    而那些過多的、煽情的、讓人動容不已的、讓你握緊拳頭搖著頭憤憤不平的、你會為之落淚、會激發你惻隱之心的....都不是家庭暴力防治所真正需要的。

2015年6月17日 星期三


  以為演過一次以後就不會那麼喜歡的歌,可是剛剛寫日記時候不小心聽到還是覺得好喜歡好喜歡。和一個人相處不一樣,有些人原本很喜歡一個人,但真正瞭解以後就不喜歡對方真正的樣子了……可能是別人太簡單不夠讓人喜歡,也可能是自己一開始就保持太多幻想了。

  想念在台上的感覺。

2015年6月15日 星期一



   1500公尺,是世界很安靜很安靜的距離。

   兩年前氣管炎反反復復的時候,一位隱身在鬧區的軍人醫生說:妹仔啊,去游泳做點運動吧。那時候剛上來台大的自己過得渾渾噩噩。喝酒、翹課、爛死在床上,然後起床買車票,常常就這樣跑到西子灣去看海看夕陽。剛開始運動的時候,只能跑五分鐘,只能游5公尺。不知不覺,就分手了、又戀愛了、又分手了。日子最終只剩下一個人了,但我可以跑一個小時、游1000公尺了。

   傍晚下課後,跑到戶外泳池游泳。夜晚的戶外泳池因為樹梢和烏雲的關係時明時暗,這樣似乎比較像是人生真正的樣子。有些地方可以站著不溺水、但有些部分就是要拼命的游;有些地方雖然有點斑駁,但還是亮亮的、有些地方會暗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生命好像就是這樣,會隨風起浪。但讓人感到難過的是,我們始終是豢養在水池裡的魚,卻假裝自己住在浩瀚的海洋裡。

   翻過身來浮在水面上看著火紅的夜空,只聽得見水在動的聲音,還有一點點閃電。突然覺得很難過。想著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下個月就要搬離台北,再也不能難過的時候躲在淡水河邊一起笑笑地吃著飯。十年了,我們從未曾不一起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我本來以為,想要一個人旅行是因為我很勇敢。但我最近才理解,一個人旅行其實也是懦弱的一種方式。因為無法面對自己不能在一個地方擁有歸屬,所以把自己放在更陌生的環境裡,在永遠不安定的時光中,就覺得安全了。

   今天突然發現,世界很安靜很安靜的時候,只要1500公尺。

   夏天總會過得比較積極。可能是天氣很熱吧。